他四肢像甲虫在腹部前折叠收缩,头颅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肚子里难以呼吸。
双眼紧闭,面色惨白,以尽可能减少暴露在外界的方式呆滞不动。
叫安娜的女人,叫恩雅的女人,她们是姐妹,是亲人,是黑虫子爬到身上血流进耳朵秘密听到家人服从这个痛我回头看见|
那双红色的血月烙印在眼皮上,在马夫的大脑中生根发芽,所有从外界获取到的信息记忆都和脑浆搅匀涂抹在躯壳里。
悬挂在头顶的炽热太阳刺目却没有丝毫温度,袒露在外界的皮肤僵硬的像石头。
不能再思考。
我为什么要思考。
我是虫子,我是虫子,我是虫子。
我要爬到地底里。
眼前的场景是说不上来的奇怪。躺在那里的人仿佛是顶着油亮黑壳的大甲虫,伸出触角朝她们缓慢挪动。
女仆们感受到害怕至极的情绪,惶恐不安的跑掉了。
马夫的手指在身下抠下块泥土,用脸蹭了蹭散发出芳香的草坪。
齐明看到对面两个女仆窃窃私语一阵后,从兴奋变为惶恐,很快消失在眼前。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安雅维持在上流社会中学到的体面,强忍住暴怒情绪后竟然默认安雅住进了庄园。
她甩开身后跟着的女仆。怒气冲冲的回到卧室坐在镜子前,沉默注视着自己的脸。
华服女人扶在梳妆台上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因为用力快速褪去血色呈现不祥的惨色。
脖子上的层层叠叠的珍珠项链摇晃碰撞,鬓边、腕上、耳垂各处的昂贵宝石饰品让人眼花缭乱。这一切都是安娜曾经需要遮掩身份而不敢在大庭广众下佩戴的东西。
没有爱永远处于热恋时期的顶峰,它是由身体和情绪影响处于波动状态的。
安娜感受到来自身边人和亲人的双重背叛,来自外界的任何交谈与视线都像是对她的羞辱嘲讽。哪怕如何学习贵族礼仪,如何打扮,那个自卑的少女仍将自己困在过去。
镜中美丽的脸庞仍像花朵一样娇艳明媚,除了金色的头发有些陌生。
可是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了。
基亚,我的基亚。
安娜感觉心脏逐渐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