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明显是不熟,生分得跟第一次碰见的陌生人似的。
英王大概不是第一次遭这种冷遇,淡定不生气,大喇喇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小金锁,拉过沉雨一只手,把金锁放他手心里,拍了拍。
“这是给我长孙的长命锁,你收好,回头亲手给孩子戴上,记得跟他说,是他爷爷亲手给他打的,礼轻情意重。”
头一回听送礼的跟人吹“礼轻情意重”,韩修听着都替他尴尬。
沉雨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枚长命锁,恭敬抬手行礼:“沉雨替幼子,谢过英王殿下赏赐。”
一口一个英王殿下,也没应下英王给孩子传话的要求。
这是连表面的牵强附会都不愿迁就,也是另一种桀骜了。
所以人都不只一面。
沉雨在御夜面前是个温吞听话的软糯性子,随便一握手、一鼓励,都能感动得哭。
可在他爹面前,就完全是块油盐不进的铁板。
别管英王这当爹的多热乎的脸,贴到他跟前都是硬邦邦,疏离地竖着一身刺,相处泾渭分明,一旦对方越界就真要暴起扎人了。
“这傲气性子,像足了你娘。”英王笑着调侃,还不忘又拍拍沉雨的肩膀。
忽听英王提起母亲刘氏,韩修感到沉雨眉头一皱,甚至垂于袖中的手都攥成了拳。
韩修当即都忍不住要替英王捏一把汗,担心这混账东西要遭儿子打。
而英王对此全然无感,十分放松地在御夜对面盘腿而坐,心情很好,还继续跟御夜调侃自己那点破事儿。
“弟啊,你是不知道他娘当年怎么对我的,我好心去送银子,结果被她用银子砸了满头包,给我伤心难过的啊,半夜还去找你家大神棍诉苦去了。”
御夜辈分大,明明比竞宗还年幼两个月,但却是竞宗正经的表叔,于是跟英王这个四十好几的老家伙成了表兄弟。
当然御夜从来不叫英王哥哥,只英王剃头挑子一头热,每每见了御夜,也不管人前人后,都必然兄弟相称。
御夜本来不习惯,叫他改口,可试了多次都无用,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只是这次御夜依然严肃了面色,要纠正他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