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非人类。
黑袍下伸出的“手臂”由十几条脊椎骨拼接而成,头颅是一颗布满孔洞的陶罐,每个孔洞内都塞着半融化的眼球。而陶罐正中央,嵌着一枚与他掌心一模一样的活祭印。
“它曾经是守夜人。”燕无归忽然低声说道,“三百年前自愿剜目镇河,如今成了葬渊的看门狗。”
木舟靠岸的瞬间,摆渡人突然尖声啸叫着扑向陈三石!陶罐头颅裂成八瓣,露出内层蜂巢状的尖齿。
刀光一闪而过。
燕无归斩断三截脊椎骨,拽着陈三石滚上岸。摆渡人的残肢坠入河中,瞬间被分食得一干二净。
“它认出了你。”她喘着粗气冷笑,“葬渊里想要撕碎活祭印的……可不止黑娘娘。”
林琅在冷汗中陡然惊醒,喉头还卡着半声尖叫。
空调显示 26c,可他的被子却像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湿冷。右手无意识地抓挠着胸口——那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灰斑,从三天前开始,每做一次那个梦,灰斑就扩散一圈。此刻,它在月光下泛出鳞片般的纹路。
“第七夜了……”
梦里的那个声音再度黏附在耳膜上。并非从外界传来,而是从他的骨髓深处渗透而出,带着湿漉漉的回响。他几乎能够复述接下来的那句台词:
“子时三刻,去敲西巷 44 号的门。”
林琅一拳砸在镜子上。玻璃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割裂了镜中那张苍白的脸。他死死盯着裂缝间的眼睛——左眼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瞳仁深处有一点暗红,仿若凝固的血痂。
手机突然震动。
凌晨 2:14,收到一条空白短信。发信人栏赫然显示:“我”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附件,一张照片缓缓加载——
斑驳的木门上挂着铜铃,门牌号被污渍遮去大半,只露出“西巷 4”三个字。照片角落有半截影子,依稀是个人形,但脖颈以上……是一团扭曲的肉须。
“操!”林琅猛地将手机甩到墙角。金属撞击声中,他听见自己后颈传来“喀啦”一声轻响,仿佛有人轻轻掰动了一节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