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忠斩钉截铁地截过话头:“他本是孤儿,八岁便跟着老夫出生入死。老夫最清楚他的脾性,断不会做出背主求荣之事。”
谢清漓忽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犹疑:“倒是大表嫂谭茹嫣有些蹊跷。夏初那场赏荷宴上,她竟当众附和谢家,句句戳在外祖母心坎上,气得外祖母当夜便遣她回西北照料大表哥。”
她顿了顿,声音渐低:“按理说,她身为嫡长孙媳,过几年执掌中馈本是顺理成章之事,若真存了什么心思确实最有便利在府中各处藏下那些罪证。更何况,梦里抄家那日,阖府女眷中竟不见她的踪影。”
谢清漓倾身向前,羽睫低垂,在瓷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外祖父,听闻大表嫂的父亲谭将军是您的副将,不知此人品性如何?”
姜忠捋须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谭达此人本事撑不起野心,这些年若不是攀上姜家这门姻亲,怕是连副将的位置都坐不稳。不过此人素来懂得审时度势,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倒也算安分。”
谢清漓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低声道:“外祖父,府中上下,军中内外,都该细细梳理一遍才是。有些祸患,还是及早拔除为好”
……
暮色渐沉,锦绣街上华灯初上。谢廷煜勒住缰绳,护卫着姜慕雪和谢清漓的马车在映雪居门前缓缓停下。
车帘轻晃间,谢清漓瞥见府门前停着一辆鎏金嵌玉的华贵马车,珠帘半卷处,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竟是福安公主在倚窗而望。
谢清漓连忙下车见礼。福安公主已在侍女搀扶下翩然而至,她亲热地握住谢清漓的手:“漓儿妹妹,听闻父皇赐了你郡主封号,本宫特意备了薄礼相贺。”
她朝身后招了招手,侍女立即捧上一方紫檀锦盒,盒中翡翠头面在灯光下流转着盈盈碧色。
“今日在宝韵斋一见此物,就觉得最衬你。哪成想马车路过此处,竟恰巧遇到了你,可见你与此物果然有缘。”福安公主说着,眸光似是不经意地瞥向正在翻身下马的谢廷煜。
谢清漓眼波微转,心下了然。从琉璃街到公主府,何曾需要绕道锦绣街?不过福安公主虽娇贵却不骄纵,若能与大哥结缘,倒也是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