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个多月路,路上根本睡不好,叫我先躺会儿。”他索性脱了靴子,跳上冷玉笙的床,翻转身子对着墙壁。
冷玉笙寻了把椅子坐下来,将脚翘到床尾。
“你知太子生了个公主么?”张万宁问。
“唔,听说了。”冷玉笙答得漫不经心。
“那你知现在太子转性了?”
“嗯?”
“许是晏相靠不住,皇后也去了行宫,又没得个皇长孙,太子有了危机感。现在日日晨省昏定,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武射箭,闲时便一心一意陪伴太子妃和小公主——做足了戏。”
张万宁开始迷迷瞪瞪:“听说,圣上有意再给他封官做了……毕竟是最亲的嫡子……”
冷玉笙道:“兄长上进,本王也开心。”
觉出头下有些硌,张万宁睁开眼睛,去摸枕头。
却听冷玉笙又问了:“晏相呢?可有什么动静?”
“殿下都没动的京南路,林微之竟开始搞事,已经换了几个州县长官。京里都传晏渚要倒台,圣上开始清算,他俩儿子在外头都被拘了起来。只是案子还没定论,结果怎样,真不好说。”
“但你知道的,我家同晏家势同水火,这时只能抽身旁观,免得惹来猜疑。只知晏相每日闭门不出,钓鱼种花,别的也就不清楚了。”
张万宁莫名“嘿”了一声,立刻转折道:“噢对,晏二姑娘终于订了亲,父亲失势她也没那么挑了,选了个京中小族,婚期就在明年。”
冷玉笙在脑内搜索一圈,终于捞出个淡淡人影,具体长什么模样都忘了,只记得性子也是活泼恣意的。
“远离这样的父亲,挺好。”他还是替她高兴了下。
窗口吹进一缕凉风,在芒种节气叫人心旷神怡。
张万宁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会了。”
“不回你的客房休息,赖我床上做什么?”冷玉笙抬手摸了摸手边衣橱,指间沾了些尘土。
看来士兵干活就是糙。
等了蛮久,张万宁也不吭声。
他搓搓手嘱咐:“那你多躺会儿,但别睡过了头,晚上舅舅还要设宴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