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将毛刷一丢:“可本宫只想生个女儿,免掉一生麻烦。”
“殿下!”晏渚俯首行了一礼,“老臣背后还有无数人,都在巴望殿下抬举,还望殿下三思。”
韩熠嘴角邪气挑了挑:“岳父大人,您这是要掌控我吗?母后从小掌着我,现在换您了?口口声声三思三思,有谁思过我吗?”
他耐不住起身厉喝:“我只是个工具罢了,谁会真的关心我?”
“你走吧,别再来了。”
韩熠从晏渚身边走过,却听地上人问:“殿下不想知道,在京南路时,师家公子是谁设计捉到的么?”
韩熠顿住脚步,绕回晏渚身边。
晏渚从怀中掏出藏了许久的信笺,双手举着呈上来。
“殿下若还信老臣,便打开看看,一切或还有回转之机。”
——
晏渚走后,韩熠抱着琴又去了禅房。
所谓禅房,也只是一间阁楼,内里铺了叠席,正面墙上悬的却不是菩萨画像,而是一身紫衣俊美如谪仙的抚琴公子。
公子眉眼带笑,衣袂飘扬,旖旎风流宛若真人。
画下供着香案,置着桂花酒酿、各色果子点心和冬日里京城都难买到的鲜橙与乳柑。
他往香炉里燃了一炷香,又剥了个柑橘放到画像底下。
“玄哥儿,你最爱吃这个。今儿有事耽误了些时间,你别跟我置气。”
然后他坐到蒲团上,在几案上放好琴,阖上眼睛轻颤着拂出第一声。
想象着是那人的手指,熟稔撩拨着琴弦,一白一紫两枚戒指熠熠闪着光芒,一曲《流水》倾泻而出。
只有弹琴时,才觉得好像他一直都没有走。
曲毕后,韩熠伏到琴上,无声啜泣起来。
日光渐渐西斜,禅房内变得昏暗,他给琴盖上厚厚毡布悉心收起,站起身抚了抚画像衣摆。
“玄哥儿,明日我就不来了,你想我的话就给我托个梦吧,我要去给你报仇了。”
房门极轻声地被敲了响。
韩熠微微侧过脸去:“谁?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本宫!”
外头内侍声音有些发抖:“殿下,殿下,太子妃娘娘要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