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大,但干燥避风。
苏阑音点燃一支火折子,从药囊中取出白药和干净布条。
她帮傅无漾脱下外衣,小心地清洗伤口。
"你的针法一向很准。"傅无漾轻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医的?"
苏阑音手上动作不停:"我只是觉得学医能够救人,不仅是别人,还有我和家人……直到有一年我去了边关,那里常有战事,伤员太多,军医忙不过来,我就帮着照顾轻伤员。"
傅无漾有些惊讶:"你从未提过。"
"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苏阑音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有一次敌军偷袭,我正给一个小兵包扎。箭矢飞来时,他推开我,自己却…”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时我才明白,救人比杀人难多了。”
傅无漾用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至少你救过不少人。”
苏阑音点点头,系好绷带:“他们说我太心软,不适合在战场,没想到最后嫁了个戍守边关的王爷,更不适合了。”
傅无漾大笑,随即因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现在好了,我们成了乡村教师和郎中,再合适不过。”
天色渐暗,他们在山洞中过夜。
苏阑音从药囊中取出一小包干粮,两人分着吃了。
傅无漾突然从布包中摸出一个小木盒。
“差点忘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小巧的象牙棋,“带着路上解闷的。”
苏阑音挑眉:“伤成这样还有心思下棋?"
"教你几招新变化。”傅无漾摆好棋盘,“万一哪天又用棋局赌什么呢?”
烛光下,两人对弈三局。
出乎傅无漾意料,苏阑音学得极快,第三局时已经能与他周旋十余手。
她的棋风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常常在看似让步时突然出击。
“你下棋像用药。”傅无漾赞叹道,“表面温和无害,实则步步为营。”
苏阑音移动一枚棋子,吃掉他的"将":"这叫以柔克刚。”
次日清晨,他们继续赶路。
傅无漾的伤已无大碍,但苏阑音坚持扶着他走。
正午时分,州府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