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邓艾擦去嘴角血迹,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明日拂晓,全军转道桑干河。”
他指向地图上那个被反复摩挲的位置——蓟县最后的屏障,袁绍与公孙瓒曾经决战的界桥。
秋风掠过山野,卷起满地枯叶。
一片枫叶粘在邓艾的铁甲上,红得像未干的血。
桑干河的晨雾中传来铁甲碰撞的声响。
邓艾的先锋部队踩着结霜的芦苇荡,悄然逼近界桥遗址。
这座历经沧桑的石桥,桥墩上还残留着六十年前公孙瓒与袁绍交战时的箭痕。
“报——全琮主力未追来!”斥候的声音惊飞了芦苇丛中的寒鸦,“但但吴军在鲍丘水下游架起了浮桥!”
邓艾的眉头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皱褶。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河岸边的沙土任其从指缝流下。
沙粒在晨光中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这是上游金矿冲刷下来的矿砂。
“全琮要断我军归路。”邓艾突然握紧沙土,“传令,全军在界桥南岸布火阵。”
师纂大惊:“可我们只剩五百桶火油!”
邓艾盯着河面:“用矿砂。”他指向河滩上那些反光的沙粒,“混入火油可烧穿铁甲。”
当朝阳完全升起时,全琮的轻骑兵终于出现在河北岸。
令魏军愕然的是,吴军阵前推着数十架古怪的器械——那是全琮连夜改造的“霹雳车”,原本投掷巨石的杠杆上,此刻绑着浸满淤泥的渔网。
“放!”
随着吴军令旗挥下,数百张湿重的渔网腾空而起,像乌云般罩向魏军布置的火油区。
浸透河水的渔网重重砸落,瞬间压灭了刚刚引燃的火苗。
界桥之上,邓艾与全琮隔河相望。
两人几乎同时抬手——邓艾的弓弩手射出火箭,全琮的弩车发射裹着石灰的陶罐。
火箭与陶罐在半空相撞,炸开一团团刺目的白光。
“石灰粉护目!”邓艾急退时仍被灼伤了左眼。
他踉跄着扶住界桥残碑,指尖摸到碑文上“白马义从”四个模糊的刻字——当年公孙瓒的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