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鹰嘴崖下,邓艾正蹲在溪边洗手。
血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入溪流,将水面染出丝丝缕缕的绛色。
岸边的岩石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三百多副鲜卑人的耳环——这是幽州军计算战功的凭证。
“将军,抓到个活口。”师纂押来一个满脸血污的鲜卑百夫长,“他说全琮早料到我们会转攻鲜卑”
邓艾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待喘息稍定,他竟露出几分笑意:“全琮确实知我。”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粗粝的麦饼掰开,“所以他此刻必在调水军北上。”
师纂闻言色变:“那我们的水寨”
“无妨。”邓艾嚼着麦饼,碎屑沾在胡须上,“我在摩陂留了份大礼。”他望向南方的眼神,仿佛穿透重重山峦,看见了正在燃烧的吴军战船。
二十里外的桑干河面上,全琮的旗舰正破浪北行。
桅杆上的了望兵突然惊叫起来——南边他们刚刚离开的水寨方向,腾起了滚滚浓烟。
全琮握紧栏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终于明白邓艾真正的杀招在哪里。
秋日的夕阳将两个名将的身影拉得很长,一个向北,一个向南,中间隔着正在化为焦土的联军粮道。这场较量,终究是谁也没能骗过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