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妄已经将楼云寒抱在怀中，自然也看见了他眼中逐渐恢复的那一丝神采。
他愈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而这个结论却令他心情更加沉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的挣扎便尽数化为妥协后的无奈。
“待你醒来，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还不醒来？你当真想要成为一个废人吗？”
如我所愿？
这是何意？
我有何所愿？
我之所愿，便是无妄伴我，信我，念我……爱我……
这些，都如我所愿吗？
楼云寒眼中的神采因为期待又恢复了几分。
视线中，祁无妄那双一向镇定从容的眸子中竟然满是担忧和焦急。
楼云寒的视线逐渐凝聚，心神也逐渐回归。
他静静地看着祁无妄，不敢开口。
祁无妄发现他意识回归，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长宁，快打坐，你道心不稳，快些凝心聚神！”
比起祁无妄的焦急，楼云寒自己反倒是一脸不在乎。
他定定地看着祁无妄，眸中水光流转，泪意朦胧。
“无妄……我好像真的很软弱，也很愚蠢。”
祁无妄心头一颤，望着楼云寒那双倒映着他的瞳孔，嘴唇也跟着微微发颤。
“楼云寒……你……”
他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他愚蠢，竟将如此重要的道心立于他人之身，将自己的仙途交由他人掌控；
或是说他脆弱，竟然轻易就被动摇道心……
可说来说去，这一切都同他脱不了干系。
是他低估了情之一字。
情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祁无妄垂头看向他怀中之人。
他自认永远也无法同这人一般，将情爱看得高于一切，他甚至认为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有如此浓烈的情感。
可这小儿如此决然，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竟然以他入道，立下了极情之道！
这份极致的感情过于沉重，重到甚至是一种负担。
祁无妄不得不承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