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记得了。”
温荣长长叹息,似有失落,又带着老去的父亲看年轻孩子的沧桑,任谁听了也要动容。
温璨动的却只有眼睛。
他看着温荣对着满房的老物件怀念过去。
温荣每走一处,拿起一物,他的眼珠就挪动一下,不像是跟随,更像是捕捉。
他像个陷入故障或静止状态的机器,只对特定的指令做出机械僵冷的反应。
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走过去。
这个尘封的房间也仿佛随之复苏了。
那些东西带着往日的光辉,带着记忆里的温度和流动的画面,一个一个,一片一片地接连浮现在灯光里,直至填满整个房间。
男人的声音变得模糊,却无处不在,苍蝇似的嗡嗡嗡着刺痛他的耳膜。
在那蜂鸣般的噪音即将抵达沸点前,他终于张口了。
“结婚照呢?”
“……”
正在昂首阔步兴致勃勃,甚至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的温荣猛地僵住了。
他没有动。
而温璨在他身后抬起眼,漆黑的,空洞的,又仿佛翻涌着巨大海啸的黑色眼睛,直勾勾盯住他的背影,如同深夜里螳螂对猎物举起的镰刀:“原本挂在那的结婚照,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