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大笑:“回头朕遣宫人给子宣先生府上送十斤茶便是,先生何必在朕面前哭穷。”
曾布大喜过望,连忙起身道谢。
君臣相谈甚欢,赵煦作为一个已经成熟的帝王,自然是懂得如何与臣子交道,短短几句话,既没把曾布当外人,又向他示了恩。
闲聊片刻后,赵煦脸色渐渐严肃,沉声道:“河间郡王赵子安送来了奏疏,朕听说他被辽人所谋,受了重伤,如今正在析津府养伤……”
曾布露出愤恨之色,道:“臣也听说了,辽贼不守盟约,悍然谋害我大宋主帅,此不可忍也,臣以为应举兵惩戒。”
赵煦摇摇头:“辽国皇太孙耶律延禧已送来了国书,言称是辽将个人擅自所为,上京绝无任何撕毁盟约之意,此事是个误会,耶律延禧已宣布萧酬斡是叛臣,天下人尽可诛之。”
曾布眼神一瞥,轻声道:“官家信了?”
赵煦笑了笑:“朕信不信不重要,赵子安的仇,十万王师将士会帮他报,朕就不必多事了。”
曾布眼中瞳孔微微一缩:“十万将士为他报仇?”
赵煦嗯了一声:“赵子安重伤,麾下十万将士义愤填膺,大军席卷燕云,不仅搜捕追杀萧酬斡,而且燕云地面上许多契丹百姓也被杀戮,各地宗族地主和地方团练也被杀得七零八落……”
赵煦轻叹一声,道:“赵子安这次受伤,整个燕云都乱了,朝廷反倒是因祸得福,收复燕云城池土地愈发顺利了。”
曾布却眉头紧锁,低声喃喃道:“郡王殿下在军中的威望……如此高了吗?”
赵煦眼中闪过莫测的光芒,叹道:“是的,赵子安在军中的威望,无人可及,一呼万应。”
曾布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声道:“官家的意思是……”
赵煦沉默许久,才道:“赵子安如今在析津府养伤,军中事务交托给许将,种建中和宗泽三人,至少这几个月里,他应该不会插手军中事务……”
曾布试探着问道:“官家欲削郡王殿下的兵权?”
赵煦摇头:“燕云刚收回来朕便削兵权,太难看了,但燕云所驻之兵,朕也不能任由掌控在赵子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