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下,管亥在张角的床头跪下,泪水彻底像不要钱的一般洒落出来。
他今年才不过二十岁,短短一年先是父母亡故,如今敬爱的恩师也要离自己而去,这份悲苦又怎是他能忍受得了的呢?
“好了好了,莫哭,天还塌不了……”
张角温柔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管亥的头顶,就像是一位父亲在安抚自己的儿子一般,丝毫没有厌烦的意思。
……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管亥才啜泣着止住了哭声。
“师父,您的身体难不成真的……”
“唉,”张角叹了口气,“为师的身体本就已经垮了,能支撑到如今已是上天垂怜,又有什么好哀伤的呢?”
说到这里,张角又不禁笑了一声,“不过也算了,为师这一生有你们,有元平,便已经知足了,至于这死……倒也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师父,您……”
听到张角如此说话,管亥咬了咬牙,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见状,张角连忙说道: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快别哭了,为师还有些事情要嘱咐你做呢。”
“弟子愿为师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抹了抹眼睛,管亥双手抱拳,一脸坚定地看向张角。
“哎,十二莫要说这些晦气话,什么赴汤蹈火的……你们能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张角颇为嗔怪地瞪了管亥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如今为师这身体早已经破败不堪,只怕不日就将身死道消,而这广宗城虽然侥幸胜过朝廷两场,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断无抗衡皇甫嵩之可能……因此我一早就吩咐过你张梁师叔,若我身死,可携我尸身与朝廷谈判,届时我之残躯任由朝廷屠戮,只望朝廷能留我教众一条生路。”
“师父万万不可啊!”
‘砰’的一下,管亥再度跪到地上,双眼噙泪着说道,
“师父万金之躯,岂可任由朝廷屠戮,少渠帅一早就交代过我,要助师父守住这广宗城,少渠帅他们明日便可抵达,届时我等豁出性命,必可护得师父周全!”
“十二!为师的话你现在也不听了吗?”
张角猛一皱眉,嗔怒着看向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