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确实是丢了,可司恋总觉得之前意识到丢失的某样东西,并非这副眼镜。
那缺失感如影随形,搅得她心绪似一团乱麻,繁杂琐碎且毫无头绪。
而当她再度瞥见那一对身披白绫的白鹤时,心才陡然一紧。
两只纸扎白鹤依旧静默地伫立在那里,洁白的羽毛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每一下抖动,都仿佛从虚空中传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哀吟。
许是因为昨日见过,也因家乡曾经的省会是鹤城,不光龙江省,许多东北人对丹顶鹤都很上心的缘故。
司恋忍不住想,在这冰天雪地、万物瑟缩的时节,这两只白鹤,已然在这刺骨的冷风中熬过了漫长的两天两夜,这份坚韧与无奈,实在令人动容。
尽管它们徒有其形而无真正的灵魂,可被安置于此,无疑成为了这场被金钱堆砌起来的虚浮仪式的牺牲品。
恐怕晚些时候,还会被投入熊熊烈火之中。
在它们生命的最后时刻,将如同飘零于狂风中的残叶,无论是那虚幻的 “灵魂” 还是脆弱的 “肉体”,都无法掌控归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火焰中消逝。
这份悲哀与无奈横扫心底,更让司恋心疼的,其实是这场葬礼的主角。
金珊的一生,是否也如同这被精心安排的葬礼一般,看似华丽无比,实则并非她内心真正所愿?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生于从政家庭,或许还会受到 “国八条” 等相关政策的限制,不敢大操大办。
但在商贾之家,为小辈的葬礼风光大办,自古以来都不犯法。
思绪在风中飘飞间,他们乘坐的车已缓缓驶入园区。
司恋茫然地透过车窗向外望着,又留意到,这偌大的别墅区在经过一番清扫后,弥漫着比昨日更为浓重的凄清氛围。
越是往里走,那股冰冷的低气压便愈发强烈,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无形冰球,将整片区域严严实实地扣在其中,连温度都比外面低了几分。
更令人奇怪的是,昨夜并未降雪,可别墅两侧树下原本裸露着黄土的绿化带,此刻却被一层皑皑白雪所覆盖。
司恋双手搭在车窗边沿,微微抬起平光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