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陈晞指派着赵允磊做事,义正言辞,没有半点喜色。
作为侍卫长的赵允磊和陆宁安,分别点点头,两人默契十足地轻手轻脚将画作徐徐摊开。
“慢些。慢些——”
郝有才眼见自己的心头宝被取出,心疼不已,连连叫唤着。
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可横看竖看这画卷也没什么怪诞之处。
“原来如此。”
陈晞的视线不离夜宴图,从左至右,他已然瞥见了玄机。自他首次在郝府见到李灵之的夜宴图,他便映入脑海,将先后两版在脑中比对,差异一目了然!
“是怎么一回事?”
沈暮白善武,对画并不了解,她愣是看不出参差。
陈晞轻轻地抬起右臂,指向了夜宴图的左下角,全图咋一看没什么不妥,可这凌乱不堪的一角在整张细腻精致的画卷中,显得格格不入!仔细看来,左下角是一人,该名男子衣着华丽,在马上赋诗,倒是新奇的紧。
“大人当心呐。”
郝有才情急之下大喊,制止了将脸凑近的沈暮白。等他说完,又捂了捂自己的嘴,这祸从口出啊!
无奈他太心疼自己的收藏了,虽然是朝廷来的大人,但他也不舍让大人碰坏了这幅稀世画作。
沈暮白白了白眼,稍微离了远些,再看再瞧,心想:令国皇宫内,比这名贵的珍宝还不是随我把玩?李灵之的画就这么稀罕吗?
诚然,就算她是半个门外汉,也能发觉这左下角的小人不止一次地被涂改,某些细节甚至被反反复复覆盖,这勾画出新线条的笔触相当粗糙,那些涂改的部分,颜色深浅不一,层层叠叠,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那一气呵成的神韵。
陈晞向众人说着自己的想法,他自小习画,这也算是看门本事。
“画中的人物神态并不温润,反而显得有些奇异、陌生,仿佛被人从另一个世界强行拉入这幅画中,本来和谐的画面变得割裂,似乎承载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感。”
郝有才的神态不自然,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极为难看,灰头土脸的,可那唇齿白得像是天上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