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蔑地哼了一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竹息,准备轿辇,哀家要出宫一趟。”
不多一会儿,太后换上寻常满族妇人的装束,卸下珠翠,坐上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出了宫,悄无声息地就入了老十四的旧邸。来到关押皇帝的屋子前,看守的侍卫退远了几步,竹息推开了门,太后的脚步顿了顿,终于还是走了进去。竹息轻轻在后边儿掩上门,守在门口。
皇帝端端正正地微闭着眼坐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用的还是宫里下人才会用的粗陶茶杯,可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太后深觉古怪。听见动静,他纹丝不动,平静道:“皇额娘来了。儿子也是居于人下,不能好好招待皇额娘,您就随便坐吧。”
太后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神情冰冷。自从皇帝因着皇后的事与她离心,从前许多事还会来寿康宫与她商量,如今也许久未登她的门了,加之他久久为册封太子,一对名正言顺的嫡子女在宫里送来送去,她心里自然不痛快。
“皇帝没有话要问哀家吗?”
“过了这么多年,皇额娘的心里还是只有老十四。自朕登基以来,自问待皇额娘是恭敬孝顺,既然皇额娘仍不满意,那儿子也无话可说。” 皇帝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看太后一眼。
太后无奈地轻笑一声:“想当初,你皇阿玛看重老十四,任命他为抚远大将军,封大将军王,亲自送他到午门外。老十四领兵出征,大胜准噶尔、保住了西藏。先帝谕令立碑纪念其功绩,而你,登基后竟找借口砸毁石碑。你们俩都是哀家所生,哀家从前只是低微的秀女,不能亲自抚养你长大,这是哀家毕生内疚之事。既然你得了大运、继承了皇位,你弟弟有才能,就该兄友弟恭、互相辅佐才是,可你竟囚禁亲兄弟,恨不能抹杀了他才好。”
“原来在皇额娘心中,儿子竟是这样的人!”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沉沉的目光不偏不倚对上太后的双眸:“所以皇额娘就想趁儿子不在紫禁城,把老十四接到宫里,助他夺了儿子的皇位?”
太后忽然伸手抚了抚鬓边的金镶珊瑚红宝石簪,微微一笑:“这个簪子是你登基后第二年送给哀家的生日礼,上边儿的珊瑚还是老十七好不容易从南海求回来的,被你搜刮了他成色最好的那支,他还在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