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仿若未闻,神色未动分毫,目光径直越过魏彬,投向人群深处,高声问道:“张宗说来了吗?”
“臣张宗说在。”随着一声应答,张宗说从人群中快步走出,行至朱厚照面前,躬身行礼,俯首待命。
朱厚照道:“他是你大伯,你来说说。”
张宗说心中暗自腹诽:“他还是你舅舅嘞,却要拿我当这出头鸟。”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恭恭敬敬地说道:“臣觉着应当允准,大伯此举,确为忠义之举,当为众人称道。”话语间,语气平稳,似是斟酌许久。
朱厚照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转而看向陈敬,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你呢,陈敬。”
陈敬心中叫苦不迭,暗暗咬牙,犹豫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启奏万岁爷,您嘉奖便是,建昌侯的禄米本是应当得,同意了其他人怎么办?”
朱厚照却仿若早有定夺,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道:‘我看既然魏彬和张宗说都说应当允准,驳回了反倒让建昌侯丢了脸面,传出去怕落人口舌,惹人非议,那就收了,同时给他嘉奖一番,让各衙门都知道,朕的亲戚都还体谅朕,体谅朝廷的不易,也好让他们知晓朕并非薄情之人。”
陈敬闻言一愣,没想到皇帝早有打算,忙不迭地道:“万岁爷圣明。”
众人见状,哪敢有异议,纷纷附和:“万岁爷圣明。”
朱厚照心中暗道:“做戏都做到我面前来了!”转身不再理睬他们,看着远处的风景,心中忽然想到那句名言:党内无党,帝王思想。念及此,他竟莫名释然起来,兴致又高了起来。接着往前走了去。
这时张宗说和魏彬都相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张宗说心中骂道:“我这大伯真是蠢,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巧成拙了,以为皇帝是傻子,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