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中出现了灾荒的田地,苦难之中的国家,疾病,鞭笞,绞刑架,与敬仰的、愤怒的、惶惑的目光,感到那种令人绝望的孤独与无力。
他将我作为扈从之中的一员复活,因而也就不免与我共享了一部分意识,这无意中让我窥视了他曾经为神的岁月,那段遥远的、压抑的、被遗忘的历史,就连腐烂的尸臭味也已经被历史自身的厚书页所掩藏。
那一刻我怔住了。
我的意识之中不免冒出一个问题,此时即便不用张嘴,维塔·萨奇卡也能听到我的声音。
“您是来对人类复仇的吗?”
“复仇?”维塔辽远的声音在我的脑海深处响起,虽然没有声音,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笑了,那种无奈的、忧郁的笑,“作为神,我已尽了对人类的义务,该如何评判我,应当是人类的事。如今我出现在这里,并非因为我怀着仇恨,我只是作为一个灭绝物种的复兴者,履行我的义务而已。”
从他指间延伸的骨与肉疯狂地生长,进攻,应对他面前普罗里格与萨图拉的进攻,在他的身边,穆诺兹·斯特恩诺也已经遍体鳞伤,正费力地拉动枪栓推动子弹上膛。
我应该同情这个神吗,这个曾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我数以万计的同类,然而却受到冤屈、迫害的神?
在思考了两秒之后,我发现这么想是荒谬的。
这是一场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站在阵营的两端,站在火力线的两端,就注定了距离的遥远。
我不需要他真假难辨的解释,我也无需给他虚伪的同情。
现在,我们只是敌人,我们各自信仰着自己的正确,而且绝对无可调和。
这就指向了最终的答案----暴力。
“您已做了您在这场战斗中所能做的一切,没有必要挣扎给自己带来更多痛苦。”维塔的声音与曾经联盟军干部们描述的相比天差地别,此时他的声音是冷淡的,不带感情的,“我建议您最好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性命,不要轻举妄动。”
的确。
现在我已受到他的控制,还彻底失去了双手。我能想到的死法是咬舌自尽,或者淹死,维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