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
眸中情绪太过复杂，云拂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她也懒得去猜。
直入主题：“我有个朋友是开茶楼的，想要采购一批顶尖龙湖，托我来向钟大人问问，这顶尖龙湖一般是谁人在经手。”
慕玄清眉头明显一蹙。
“你想要调查顶尖龙湖的茶商？”
“不是我，是我那个朋友。而且也不是调查，只是想找一找购货渠道。”
“你可知那是贡茶？”
“我当然知道，虽是贡茶，但市面上也有买卖，只是数量极少而已。据我所知，东市承恩街沁福楼便有出售。”
“沁福楼背后的靠山是右相。”
话语淡然，却让云拂瞳孔一震。
她想过沁福楼背后有靠山，却没想到是右相。
更没想到的是，慕玄清居然如此坦然，对此事丝毫不隐瞒。
而这一份坦然，让她的心理防线又降低了不少。
她迅速将所有事情理了一遍，最后试探问道：“最近贡茶院是否有异动？”
慕玄清眸光微动。
她能问出这句话，说明已经探到了什么风声，说不定准备插一脚进来。
他正色道：“此事你不要参与。”
听他这话的语气，云拂便知道了其中的利害，看来这次突然找上门的供货渠道确实是个坑，等着她来跳。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能够得到慕玄清的内部消息，或许可以冒险试一试。
毕竟，五百金一两的茶叶有足够的诱惑力。
她往前一步，在他面前站定，仰着脸头：“若我非要参与呢？”
面对突然凑上来的这张脸，慕玄清心狠狠跳了一跳，如同鼓槌重重敲打鼓面。
这张脸，曾经不知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不知多少次想要摩挲，却又渐渐模糊远离。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
他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