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张浩然倒有点运道,机缘巧合下,跟着新嫁的丈夫,回到了邝家祖籍所在的粤东城市,看她来信,日子应该过的还不错。
小女儿张依依也不是打自己肚子出来的,因只是个女儿,大人尚且都忙着生存,自顾不暇,没时间没耐心也不想在女儿身上多花时间,所以她一向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打从1952年她刚满11岁就赌气离家,从此杳无音信——不知道那犟驴孩子,找到她亲妈史小草了没有?现在还活着吗?
邝栖尘一会儿摩挲(音,mo二声,suo一声)补发的荣誉证书,以及党员证的拓(音,ta一声)印件,一会儿又惦记着查看老头子的津贴收条,甚至还想数一数这次一次性给补齐到1975年的养老金,那看起来也没多大的棕色牛皮档案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钱。
没办法,老头子没了,自己和小儿子一家的日子还得过。
生活开始松绑,大家都能大喘气儿了,改革开放都轰轰烈烈红红火火闹起来了,日子总算是明朗有盼头了!
没想到,临了了,这个粗俗、粗鲁、粗通文墨的老头子又再一次给了我,以及孩子们,生的希望。
要不,我就稍微少嫌弃他一点儿?
明年清明节的时候,再去给他扫墓,我就告诉他我已经不嫌弃他了,我感激他。
不管他生前,还是死后,都一直遵守着他当初的承诺——护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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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没见过,以后大概率也不会经常来往的,所谓外婆那边的亲戚们,见识完了邵敏雪出嫁当天的惨淡和冷清,又被领着去客厅的大桌子旁分宾主坐下。
两边互相勉强能算个熟人,一时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尴尬得很,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吧?只得一边小口小口抿着茶水,一边东一锤子西一榔头漫无目的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