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到阳历3月初,春天才会正式开始,隔着20多天呢。
春雨也如期而至,正如那句诗所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连绵细密的小雨,雾蒙蒙,像透明的绢丝,柔柔地从天空飘下,飘到山尖尖,飘到树梢头,飘到屋顶的烟囱(音,cong一声)口,被逸出来的炊烟一点点描摹出形状来。
“春雨贵如油”,人勤地也不懒的庄稼户们,马上作出反应,正月的下午不陪亲戚时,腾出手来,好好琢磨琢磨春耕前的准备。(琢磨琢磨,故意叠加的两个,一种强调普遍状态的动词用法,不与普通话的完全相同。)
锄头该拿出来检查检查,好好给锲牢了;犁耙也得挪出来,选块空旷地仔仔细细敲掉上面积存的老泥壳子,再续上油;漏了眼儿的土簸箕也要拿新劈的竹篾给编上。去年留好存着的各种作物的种子也得提(音,di一声)溜出来,好好挑拣一番,比如花生种、玉米种、高粱种、红薯种、甘蔗种、油菜种、南瓜种、冬瓜种、瓠子种等等等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水稻种和麦子种。都得拿到太阳光下,认真挑拣,那虫蛀鼠咬了的,受潮腐坏了的,过分干燥死了出芽点的,原来留种时候遗漏了的,凡此种种,必得果断剔除了。
就连在白雪覆盖下,静静休养了一冬的田地,不放心的庄稼老把式们,也会时不时借路过的机会瞅上两眼:
“诶?这狗东西是不是趁我没注意,把他家田埂多挖了两尺,占到我家地头上来了?不行,我得等出了正月的,看我不找他算账!”
“这块儿怎么旱了呢?雪都化哪儿去了?(捻起嚼了嚼)呸!这怎么一股子石灰味儿啊?哪个掘人祖坟的烂根玩意儿干的!大正月的干这缺德事儿,也不怕他们一家子倒大霉!”
“不对呀?去年暮秋我不是给这块地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了吗?特意就那么放着的,免得板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