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卡捷琳娜扯断了脖子上的银链,将猎魔匕首狠狠地刺入地板。刀刃触地的刹那,整栋楼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那哀嚎声仿佛来自万人坑里的亡魂。墙皮剥落后,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冰棱,每根冰刺里都冻结着一张扭曲的人脸——那是1963年在此自杀的十二个芭蕾舞学生,她们的面容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刻。
“太迟了。”叶卡捷琳娜看着玛丽亚的皮肤开始透明化,皮下组织变成了晶莹的冰晶结构,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决绝,“雪女已经标记了你。当教堂钟声敲响七下时,她会从最近的镜子里……”
话音未落,玛丽亚身后的穿衣镜突然泛起了涟漪。一只覆盖着冰甲的手掌穿透了镜面,指尖垂落的冰锥滴落着猩红的液体,那液体在镜面上蔓延开来,如同恶魔的印记。镜中浮现的身影裹着1917年款式的婚纱,头纱下是空洞的眼窝,积雪正从颧骨的裂缝中簌簌落下,那画面恐怖至极。
奥尔加抄起东正教圣像砸向魔镜,然而十字架却在空中冻成了冰坨,无力地掉落在地。塔季扬娜试图拨打紧急电话求救,但听筒里传来的却是西伯利亚冻原的风啸声,那风啸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死亡和绝望。当那只冰手扣住玛丽亚的咽喉时,整层楼的消防喷头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清澈的水流,而是粘稠的血浆,那血浆如同恶魔的唾液一般洒落在宿舍的各个角落。
叶卡捷琳娜咬破了舌尖,将猎魔人之血抹在了匕首上。然而当她刺向魔镜时,镜中的雪女却突然露出了诡笑——玛丽亚偷用的圣像口红正在她腐烂的唇上晕染开来,呈现出被献祭处女的胭脂色。那色彩鲜艳而诡异,如同死亡的预兆。
宿舍的灯光骤然熄灭,最后的光影中,所有人看到玛丽亚被拖入了镜面之中。她的尖叫声在冰层中传导着,最终变成了冬夜饿狼的长嚎声,那嚎声在夜空中回荡着,久久不散。叶卡捷琳娜的银发结满了霜花,她知道这场猎杀才刚刚开始——雪女需要七个祭品才能完全复活,而整栋宿舍楼正好剩下七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