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坐在那台古老而破旧的显像管电视机前,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屏幕上形成一层薄雾,他试图以此取暖,但那老式设备发出的嗡鸣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如同锯齿般切割着空气,刺耳至极。他的嗓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生锈的机器中挤出,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静:“奥尔加,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490天。”他缓缓举起手中那半瓶已经结晶的格瓦斯,瓶身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这瓶饮料,曾是他们在捷尔任斯克化工厂那个疯狂新婚之夜偷尝的禁果。酒精滑过喉咙,带来一阵辛辣,却丝毫无法融化他内心那片冰封的荒原。
就在这时,7号屏幕上的雪花噪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凝结成冰凌般的纹路,宛如冬日窗棂上的霜花。热成像仪上,一个模糊的人形蓝影在楼梯转角悄然浮现,正慢慢融化着墙上的霜冻,如同幽冥世界的访客悄然踏入人间。史蒂芬·金式的诡异氛围悄然蔓延,无所不在:房间内的所有电子钟突然疯狂倒转,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了1983年4月12日——奥尔加降生的那一刻。通风管道中,那熟悉而又遥远的集体农庄手风琴声幽幽响起,那是他们在秋明油田工人俱乐部,第一次共舞时的旋律,如今听来,却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瓦夏”一个飘渺的声音伴随着crt显示器发出的高频啸叫,在空气中回荡。9号屏幕上,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缓缓浮现,那是奥尔加·谢尔盖耶夫娜,她穿着他们蜜月旅行时那件碎花裙,但左半侧身体却已腐烂至骨,蛆虫在她的眼窝中蠕动,掉落在她胸前那枚共青团徽章上,画面诡异至极。然而,她的右手却光洁如初,无名指上的铜戒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正随着《牢不可破的联盟》的旋律,轻轻敲击着暖气管,发出空洞的回响。
瓦西里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的手指颤抖地悬在录音键上,心中犹豫不决,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