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物业管理处!”伊万对着对讲机低声咒骂,呼出的白雾迅速在冰冷的玻璃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霜花。他心中的不满如同这秋雨一般,连绵不绝。“这层住户的窗帘永远拉着,根本看不见里面有没有需要擦拭的污渍……”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挥动刷子时,那扇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突然露出了一丝缝隙。伊万的心猛地一紧,他透过缝隙窥见了一张米哈伊尔斯基风格的雕花铜床。床上,一个男人的古铜色后背如同起伏的山脉,健壮而有力;而一个金发女子则仰起脖颈,姿态宛如一只垂死的天鹅,美丽而又凄凉。
伊万的心跳加速,他几乎要停下手中的动作。但就在这时,当他的刷子轻轻碰到玻璃时,那金发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对湛蓝如深海的眼睛,清澈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伊万的心脏猛地一颤,因为这双眼睛他太熟悉了,那分明是他逝去的爱人娜塔莎临死前的眼神。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沙沙的杂音,打断了伊万的思绪。“伊万同志,十六层住户投诉你偷窥。”物业管理处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不带一丝情感。
“可这里根本没人住!”伊万愤怒地回应,他扯动安全绳准备撤离这个诡异的地方。然而,就在这时,他惊恐地发现,那条原本牢固的安全绳正以诡异的速度自动下坠,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伊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尽全力想要稳住身形,但无济于事。随着绳索的不断下坠,他第三次经过了那扇诡异的十六层窗户。这一次,他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铜床上只剩下半截男性躯体,断裂的脊椎像被斧头劈开的桦木一般惨白刺眼;而枕头上,那个金发女子正在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指甲缝里嵌着深褐色的伏尔加河淤泥,显得格外诡异。
记忆如同破冰船一般撞开了伊万心中遗忘的冰层。二十年前的那个顿河畔,他作为钻井队长连续三十八天未归家。当他带着劳动勋章推开家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