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他都不希望彭游满葬身在这里。
可是,到底是重病的人。
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突然压在了他的身上。
李九儿的喉口涌起了一阵血腥,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感受到了彭游满越发冰冷的身体,咬牙,试图再一次将他扛起。
“九儿呢?”开忻焦急地看着缺口,迟迟没见李九儿进来。
贾望寄:“怎么回事?”
南甘镜:“我进来之前,九儿就在我身后的啊。”
开忻蹲下身子,看向缺口那边。
他看见了,看见李九儿嘴角挂着血,扛着……彭游满……往这边走……
“轰!”一块天花板破碎落下的碎石,堵住了缺口,也斩断了希望。
紧接着,那边是此起彼伏的坍塌声。
开忻:“九儿!”
喊声……撕心裂肺。
日后,南甘镜在日记本的扉页又写下一句话:罪恶和善良被共同埋葬,至纯的人性,难以善终。人生来心性驳杂,世间待人有赏有罚,世间隐则也。
画廊坍塌以后,全乡信把小儿子送回到了贾望寄的身边。
贾望寄见他面容憔悴,“全先生,你这是……”
“无妨了,你带好小宝。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全乡信疲惫的眉眼,眼球干涩得布满了血丝。
“为什么?”贾望寄拉过小儿子的手,让小儿子进屋了。
全乡信沉默着。
贾望寄:“发生什么事了吗?”
全乡信:“没有,没事,只是我把房子卖了。”
贾望寄:“那你现在住哪儿?”
全乡信:“我要离开了。”
贾望寄:“去哪里?”
全乡信:“去……需要我去的地方。”
贾望寄:“一切顺利。”
心里,千言万语,但在此刻,对方需要的,不是不舍……
贾望寄站在商店的门口,看着全乡信一步步远去,直到游乐园的围墙将他瘦削的身影完全遮蔽。
又是一年的11月6日,这次的火锅局,只有三个人了。
南甘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