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朱察觉了,并且头一遭体会来自乔颂的压迫感,但是他不会低头就是了。
虽然已经有了避让出的空隙,乔颂仍然说了一句:“不让我进去坐坐吗?酒店没有房间了。”
而同行的人里,只有遗朱住的是大床房套间,其他人都分到了标间。
盥洗室里还有浴池哗哗的放水声,遗朱一时间肩胛疼起来,控制不住地颤抖,应了一声嗯后想去关水。
乔颂蹙眉:“你怎么洗澡?”
“让邵度来吧,他房间很近。”遗朱捡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划拉着找邵度的聊天框,“让他帮我。”
面前横过来的手抽走了他的手机。
乔颂情绪不明地说:“现在只有我了。”
这串动作,恐怕连打了很久手游的职业选手也衔接不了这么丝滑。
遗朱老实了,一个字不吭往浴室走,身后也响起他忽略不了的脚步声。
等把浴室的香薰灯点好,乔颂从洗浴品柜子中翻找了半晌,专程坐到了浴池的边缘。
遗朱喊了他一声:“哥。”
乔颂眼帘都没掀起来,但似乎对这个称呼很留意:“怎么突然这样叫我?像在求我帮忙一样。”
随后不等遗朱回应,他开了瓶精油往池子里倒,变相应下了这声哥:“哥哥给弟弟洗澡不是天经地义吗?”
按遗朱的设想,他洗个澡根本没想让这么多洗护用品派上用场,甚至有些品类他闻所未闻。
等不算闯入也不算邀请的乔颂替他做好准备工作,撩起袖子往水池了拨了一把,遗朱才意识到比起下属和亲属,乔颂更像是侍者。
饶是遗朱在洗澡这方面没有裸露羞耻,此时也没办法和之前生过龃龉的乔颂坦诚相待,他一时间大脑宕机,穿着丝质的睡衣就要往浴池里迈。
然后裤脚浸湿了半条。
乔颂伸手握着他的脚踝,往浴池里丢了个圆球。
遗朱看着沐浴球的颜色在池面上炸开,涌出圈状的粉色涟漪。
他犹豫了半晌,把手搭在衣扣上,随后看向乔颂。
“脱吧。”乔颂漫不经心地说,上前摘掉了他的框架眼镜,又补了一句让遗朱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