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也躬身道:“京兆府和三司的人全都去了嗣道王府别院。连长安县和万年县的仵作也全都被征调了。不过县主放心,孙济死后,我们将药铺里里外外都封锁了,保证一个人都没溜出去。”
刘绰掏出一张名帖,“去找鱼主事,让他无论如何借一名仵作出来!”
与此同时,大理寺的差房内,几个衙役瘫在长凳上,靴子沾满了泥,官服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这日子没法过了!”王五把腰刀往桌上一拍,灌了口凉茶,“拼了一晌午就凑出十几具尸体——全是嗣道王别院地窖里刨出来的!那味儿……老子现在打个嗝都是尸臭!”
赵六捏着鼻子往嘴里塞了瓣蒜,含糊道:“你知足吧!老子搬的是地窖里的陶瓮——一掀,好家伙,里头全是人指甲和头发!吓得老张当场昏了,现在还在茅房蹲着吐呢!”
角落里,年轻的小衙役孙七脸色发青,弱弱举手:“求、求求别……别说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他压低声音,“那些还没啃干净的尸体心口,都爬着一条黑虫,一见到太阳就化成了血水!”
屋里瞬间安静。
继而响起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兄弟们七手八脚往孙七身上扔着东西,“你他娘的,不是不让说了么?”
半晌,有人幽幽道:“你们说…他们杀这么多人就不怕冤魂索命?”
“似这般的恶人,厉鬼见了他都得绕道!”
“这活儿我是一点都干不了了!这就不是人干的活儿!”
“放屁!”陈班头一脚踹开门,手里拎着两坛烧刀子,“少他妈自己吓自己!往日里捞好处的时候,怎么不说干不了这活了!”
他把酒坛往桌上一墩,“都给我打起精神!今晚还得下地窖搜查,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王五哀嚎一声:“还来?!头儿,我已经当了两天值,再不回家,我婆娘怕是要以为我死在外头了!”
赵六扒拉着茶杯漱口:“你知足吧,就咱们兄弟现在身上这味儿,要是真回家了,还不得被家里的婆娘连人带铺盖卷一起扔到门口?自己受苦也就罢了,你忍心回去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