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半晌才道:“贫尼惭愧。”
莫言冷哼一声,给她请了一尊半尺来高的石雕观音像和善财童子、龙女、伽蓝、韦陀等诸护法,让她供奉在房中,每日除了早晚课,还要在房中对着这些佛像诵经静心。
甘露寺为皇家寺院,不迎其他香客,平日里安静清幽。在寂静中日复一日地浣衣、缝补、扫地、抄经、诵经,从前的伤心事,也慢慢成为心上一处因溃烂到底而感受不到疼痛的伤口,她渐渐平静麻木。
这大半年里,常来甘露寺的,只有一名长公主的婢女。
几家皇家寺院都会定期捐赠善款给柔淑长公主的善堂,既是一份福田,也是加强与皇室宗亲的联系。善堂的人也会以绣的佛像、抄的经文回赠。
便有一名在善堂做事的婢女常常过来取善款和送东西,在意欢看来,这婢女虽然荆钗布裙,只有颈上一个古朴纤细的银莲花纹项圈还算耀眼些,又身量纤纤,举止畏怯不胜,却是别有一番出尘气度,相貌更与她从前的知己好友如懿有七分相似,但鼻子与嘴更加小巧玲珑,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更为她添了几分灵动。莫言住持提过这婢女叫樱儿,善堂送来供奉的佛经都是樱儿抄写,意欢翻开经文,看到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
她心下对这婢女添了分好奇,但并未与她攀谈。
到了初冬时节,意欢感到身上有些违和,即使月事没来时也常感小腹疼痛,点着炭盆也双手冰凉。
意欢一开始只当自己身子孱弱,难以适应时气变化,莫言住持也减了她的劳作,尤其是那些洗衣裳、擦地之类碰凉水的活计。
但即便如此,意欢的症状还是没有缓解,反而是疼痛越来越频繁严重。
莫言便说要去请大夫来看看,意欢有些过意不去,道:“如此太劳烦住持了,何况甘露寺皆是比丘尼,外男如何能擅入?”
莫言冷冷道:“有病不看,难道要等病死才算完?”说着便出去吩咐了监寺几句。
让意欢意外的是,来的竟是樱儿。
樱儿给她切了脉,诊出她小产后出过大红,虽有服药调理,终究是亏虚过甚,又兼心情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