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轻吐出一口气道:“皇帝能这样想就好。皇帝是妻贤子孝、样样齐全的明君,如何会有那样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谋逆之举的儿子呢?那实在是无稽之谈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慈和的笑来,但皇帝却觉得那笑颇为扎眼和讽刺:“皇帝对哀家和先帝纯孝,以身作则,上行下效之下,皇帝的儿子们自然也是个个孝顺懂事的。皇帝这样的明君慈父,自然不会教养出那等乱臣贼子出来,永璜这样忠孝双全的儿子才像是皇帝所出的。到是哀家多思了,只怕皇帝多心,猜忌到了好孩子的身上。”
从太后口中说起皇帝对太后的纯孝,总觉得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在。太后这样说话,皇帝竟然一时分不清太后到底是在为大阿哥辩护,还是单纯是来瞧自己笑话的。
皇帝只敛眉肃容,眼中也再没了一点情绪的涟漪,语气淡淡道:“皇额娘玩笑了,儿子不过是身子不大爽快,一时之间耽搁下旁的事情罢了,又哪里是猜忌到了永璜身上。”
太后笑容浅淡:“皇帝能这样想就好。哀家会想起此事,也是忧心有人依靠着皇帝的宠爱生出事来,危害到皇帝的长子身上。”
她话里话外都在阴谋论嬿婉。
皇帝笑了一下:“皇额娘多心了,朕又曾宠幸婢妾?”
太后慢悠悠地轻笑道:“哀家也是思及历史,这才多话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做出追忆之状来:“汉武帝开创盛世,一代雄主,最后却是后继无人,盖因他对自己的儿子疑心太过。汉武帝受人挑唆,宠幸壁妾,猜忌自己的长子有造反之心,又有奸臣构陷太子,逼得太子不得不自保。太子无心谋逆,却被逼冤死。汉武帝醒悟之后亦是悔之晚矣,就是修再多的思子宫、归来台又有何用呢?”
她话里话外都是暗示皇帝,大阿哥就像汉武帝的太子一般忠孝,是有人在猜忌陷害他。
又特特点出宠幸妾室,又能指的是谁?自然是内涵嬿婉了。
太后含蓄地暗示大阿哥故意纵火的说法是嬿婉忌惮大阿哥的长子身份故意构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