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你终是醒了。”
“曾泉,竟是你,我还以为……”辛文心弦甫定,忧色稍减,“你的伤势……”
辛文望去,只见曾泉周身被层层绷带紧裹,就连头颅亦半掩于纱布之下,显是昨夜被烈焰火油所噬,遍体鳞伤。
“无妨,只要性命无虞,便是大幸,哈哈……”
帐外忽起《大南戏·兄弟祭》的悲怆曲调,韦伯熊如山岳般的身影半跪在焚帛炉前。其鎏金掩膊甲自左肩裂至右肋,露出内衬的百衲战袍——靛青粗麻浸透岭南江水,绛红绸缎烙着红棉焰,每方布片皆烙着往生咒文。
《大南戏·兄弟祭》
烛泪蚀穿黄泉阶, 香烬筑成望乡台。 三牲早作坟头草, 血酒空浇断剑苔。
白鸡啼破奈何桥, 八拜碾碎青石爻。 兄分半块观音饼,弟留半碗还魂丹。
异族雷火焚天幕, 君护苍生渡劫潮。 某断冥海三千丈, 约归共饮月轮醪。
纸马难越阴阳界, 魂灯不照孽镜台。 唯余竹筒吞云雾, 化作星斗引魄来。
若饮忘川半盏苦, 定藏舌底轮回栽。 来世凭此蚀骨味, 再认君颧箭簇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