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再次抬头时,车马早已远去,只留下一地的尘土飞扬。不过,戚福还是瞥见了车马帘子下那匆匆朝外一瞥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却觉得那道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让他的耳畔嗡嗡作响。
待伯言带人赶到麻寨地界时,夜幕早已像一张黑色的大网,沉甸甸地笼罩在这片土地上。伯言勒紧缰绳,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紧握而变得僵硬,指节处更是因为寒冷而泛出了苍白的颜色。
马蹄叩击着冻土,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突兀。这声音惊动了留守在破马场的两名守卫,他们高举着火把,小跑着迎了上来。橘色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了他们咧到耳根的嘴角,透露出见到伯言时的欣喜。
“头儿,您怎么大半夜的还赶路啊?”其中那个高个子的守卫用刀鞘撩开了那扇破门上伪装的藤蔓,露出了里面的景象。他的衣摆上沾着油渍和草屑,显然是刚刚啃过风干肉条。
伯言翻身下马,他的膝弯微微晃动了一下,连日的疾驰让他的腰背僵硬得如同铁板一般。他一边摩挲着腰间水囊上的裂纹,一边看着众人分食着黍饼,那些碎渣簌簌地落在篝火里,瞬间被火焰吞噬。
火光在鲁夫那张粗糙的面皮上跳跃着,这个汉子正用他那豁了牙的嘴撕扯着干肉,喉咙里不时发出满足的吞咽声。然而,这一切都在伯言提起周依曼三个字的瞬间戛然而止。
“那女罗刹?”马武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的黍饼也被噎在了喉头,让他的脖颈瞬间涨得紫红。伯言连忙伸手去攥住马武,然后用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背上猛拍,希望能帮他把食物顺下去。
然而,马武的眼睛却像受惊的麂子一样,四处乱窜,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他一边咳嗽,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前……前日,麻寨的吊桥,藤链突然断了……我们兄弟守了整整一宿……”
他的话还没说完,火堆里突然爆开了一颗松脂,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火星子像烟花一样四溅开来,有几颗甚至溅到了他的鞋面上。可是,马武却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就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