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被层层叠叠的腐叶无情地切割成碎片状,洒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形成一张张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暗影。就在这时,戚福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庆幸之情——还好之前在这里埋藏火药的时候,特意做了防潮处理,否则这一切都可能会变得徒劳无功。
正当他暗自思忖之际,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枯枝断裂声响。刹那间,他原本蜷缩着的脊背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绷得笔直。紧接着,野兽的狂吠声从远处逐渐逼近,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与此同时,靴子底部碾碎碎石所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也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有人拿着尖锐的利器在他的耳膜上肆意剐蹭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戚福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竹筒,由于过度紧张,他的掌心早已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而那些汗水则源源不断地渗透进缠绕在竹筒上的麻绳之中,使得原本粗糙的麻绳变得愈发光滑明亮起来。
就在马蹄声裹挟着金属相互碰撞所产生的刺耳声音飞速掠过洞口之时,戚福清楚地听到自己喉咙深处滚动的声音混杂在急剧跳动的心脏声中,宛如暴雨来临前夕被闷在古老陶罐里的滚滚惊雷,低沉而又震撼人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那阵惊心动魄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远方。此时的戚福,才敢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开一直紧咬到出血痕的下唇。
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洞角落里,一张破旧的蛛网正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潮湿土腥气味,其中还隐隐约约夹杂着硝石和硫磺散发出的刺鼻味道。对于戚福来说,唯一能够真切感受到并且紧紧握在手中的,只有那根沉甸甸的竹筒。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暗袋里那半块硬饼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突然间,一阵低沉而粗粝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那笑声仿佛带着无尽的苦涩和自嘲,狠狠地撞击在周围的土壁上。
这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