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叨低垂着头颅,他坚毅的下颌不经意间蹭过了妇人那早已沾满尘土、略显凌乱的云鬓。从他的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夹杂着血沫的低沉笑声:“阿福……”
这话语还未完全落下,就被喉头突然翻涌而上的一股浓烈腥甜所硬生生地呛住,染着血腥气息的粗重喘息如狂风骤雨般喷洒在了戚福紧紧攥起的拳背上。
夫人那张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此刻紧紧地贴靠着丈夫那件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的衣襟。
那纤细瘦弱的指节,用尽全身力气般死死地攥住了汪叨的一只手。
尽管身体因为恐惧和痛苦而止不住地颤抖着,但她的唇角却始终凝着一抹比庙堂之上那些鲜艳彩绘还要更为艳烈夺目的笑纹。
恍惚之间,环绕在他们周身蜿蜒流淌的汩汩血迹,都只不过是随意泼洒开来的点点朱砂罢了。
当汪叨那双布满黑紫色淤痕的手掌轻轻地覆盖上夫人的手背之际,那抹一直挂在夫人嘴角边的笑容,像是风中残烛一般,倏地化作了眼角处那颗摇摇欲坠、宛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泪水。
一旁的戚福见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猛地双膝跪地,那膝盖重重砸向地面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汪叨身上那道深得几乎可以看见白骨的狰狞伤,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胸膛更是剧烈起伏不定,忍不住开口低吼道:“大哥!难道您当真以为我会是那种遇到危险便临阵脱逃的胆小鼠辈吗?”
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关,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语来,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伴随着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一丝丝鲜红的血丝从他的齿间渗出来,与那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年你我可是说过\"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汪叨猛地打断。汪叨染满鲜血的手指关节轻轻抚摸过夫人鬓角旁散落的几缕碎发,动作温柔至极,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眼前之人更重要。
“是小象国特使。“
他缓缓抬起头,仰望着此刻晨光照耀下的太阳,喉咙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