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最终消逝在道路的尽头之时,戚福缓缓地合上了门闩。此时,一缕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了进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恰好投射在了那具已经僵硬的尸身上,尤其是那张毫无生气、血液凝固的脸庞更是被映照得格外清晰。
戚福慢慢地蹲下身子,伸手解开了绑在尸体腰间的那条皮带。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响声过后,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耳纷纷掉落下来,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看到这一幕,戚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紧紧咬住自己的后槽牙,以至于牙关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满地血腥的人耳上移开。
突然之间,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一般,戚福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一下又一下,他疯狂地捶打着坚硬的土地,每一拳下去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渐渐地,就连那原本坚实无比的土地也开始出现了凹陷,就如同春日里那些点缀着点点红斑的胭脂盒一样。
整整一夜,那急促而响亮的马蹄声在宇寨上空回荡不绝。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摇欲坠,艰难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人的影子投射在那面布满斑驳痕迹的石墙上,显得扭曲而诡异。
此刻,宇寨裁缝正瑟瑟发抖地跪在苟洪屋子的灯下。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涌入他的鼻腔,那是腐肉和女人香气相互交织所产生的一种令人作呕的腥气。就在这时,城卫军手中锋利的刀刃悄然抵住了他的后颈,那种冰凉刺骨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春分那日,自己亲手用匕首剖开鱼腹时的情景。
“给我仔细瞧明白了!”伴随着一声低沉而阴森的呵斥,阴影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铁器刮擦石板的刺耳响动。紧接着,一只包裹着人皮的巨大铁钩从天而降,发出沉重的闷响。只见那张泛着青灰色光泽的人皮就这样悬挂在裁缝的鼻尖前方仅仅三寸之处,其上细密的毛孔里竟然还不断有黄色的脂油渗出来,并缓缓凝结成一颗颗圆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