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福静静地站立在墙边,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定定地凝视着墙上一处断木所形成的豁口。只见他的手指关节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那粗糙不平的断口,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恰在这时,伯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半碗已经凉透了的药汤,脚步略显蹒跚地慢慢走近。当他来到戚福身边的时候,正好瞥见戚福低垂着眼眸,目光正落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原来,那里正有百十名新被编入队伍的俘虏们,他们显得十分笨拙和生疏,正在努力地进行着操练。每一次他们发出整齐的呼喝声时,总会惊得那些刚刚停歇在树枝上的鸟儿们再次振翅高飞,场面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混乱又热闹。
“少爷。”伯言轻声唤道,并弯下腰将手中的药碗稳稳地放置在了地上。由于尚未痊愈的箭伤影响,他的右肩看上去仍旧有些僵硬,动作也不如往日那般灵活自如。
然而,戚福却对那碗黑褐色的汤药视若无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相反,他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伯言的手腕,然后用大拇指重重地按压在了伯言缠着葛布的伤口之处。
伯言显然没有预料到戚福会有这样的举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就是在这一瞬间,一直紧绷着脸的戚福,其嘴角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些,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嗯,看起来确实已经开始结痂了。”
暮色渐浓,如轻纱般笼罩大地,潮湿的地气仿佛幽灵一般在空中缓缓浮动。戚福静静地伫立着,微微转身,目光投向遥远的东方山隘。那座山隘宛如一道巨大的屏障,横亘在天地之间。
铁锈味道的晚风悄然袭来,犹如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掀起了戚福那件已然有多处破损的棉袍。随着风势的吹拂,棉袍下摆飘动起来,腰间皮囊中所放置的短刀若隐若现。
\"明日让老六带二十骑先行。\" 戚福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紧接着,他猛地抓起身旁的药碗,毫不犹豫地将其一饮而尽。褐色的药汁在他喉咙间滚动流淌,喉结上下起伏,部分药汁甚至顺着下巴滑落,滴落在地上,溅出点点深色痕迹。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号角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那号角声嘹亮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