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福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过这片铺满了黄土的土地,他脚下的枯叶和残渣被无情地碾碎,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挂在他腰间的酒囊随着身体的移动,时不时与刀柄轻轻摩擦,发出一丝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金属颤音,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放眼望去,只见数百道身影犹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紧紧地蜷缩在一起。那些妇女们低垂着头,默默地跪坐在东侧。她们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粗麻衣服,衣领已经滑落下来,露出了暗红色的烙印。这些烙印深深地盘踞在她们那嶙峋的锁骨之上,形状扭曲怪异,就像是被火钳狠狠烫死的蜘蛛,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个怀中抱着婴孩的妇人突然间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安静躺在襁褓中的婴儿不知为何放声大哭,但哭声刚刚冒出个头,就被那位惊恐万分的母亲用手死死捂住,只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呜咽从她的指缝间艰难地逸出,然后便如同游丝一般在渐渐深沉的暮色中慢慢飘散开来。
而在西侧的人群中,突然间爆发出一阵铁链相互碰撞所产生的哗哗声响。紧接着,几个身材健壮的奴隶跌跌撞撞地冲开人群,他们的膝盖重重地砸进了干燥的沙地里,溅起了几片早已干涸的血痂。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汉子像是发了狂一般,猛地用力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上那条横贯而过的狰狞刀疤。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这条刀疤也跟着一起上下起伏,活脱脱就像一条正在蠕动的巨大蜈蚣。只听他嘶声怒吼道:“七年前,小象国那帮丧心病狂的匪贼冲进我们的村寨烧杀抢掠!我的亲生母亲就是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鲜血甚至浸透了整整三亩贫瘠的薄田啊!”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艰难地咽下那声哽咽,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深处,让他无法顺畅呼吸。只见他的五指深深地抠进沙土之中,指尖几乎要嵌入其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如今您说已经放了他们?他们……他们该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