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值夜士兵的提醒声突兀地响起,声音迅速穿透了营地的各个角落。而戚福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起身而立,眨眼之间就已经站在了棚屋门口那狭窄的缝隙之间。他遥望着远方,那里的山峦连绵起伏,宛如沉睡巨兽的脊背一般。
戚福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伯言身上。他手腕一抖,将手中的酒囊用力抛出。酒囊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飞向伯言。伴随着酒囊一同传来的,还有戚福那冰冷且不容置疑的话语:“歇三日!”尽管他的语气生硬无比,但其中蕴含的关切之意,却仿佛被他故意揉碎在了骤然灌入的夜风之中。
伯言稳稳地接住飞来的酒囊,二话不说,扬起头便大口灌起酒来。随着酒水不断涌入喉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想要将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言语也一并吞咽下去。只有系在酒囊口处的那条红绳,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之下轻轻晃动着,偶尔闪烁出一丝微弱的光芒,恰好映照着伯言眼底那明明灭灭的星火。
清晨时分,一层薄薄的雾气如同轻纱一般缓缓流动着,其中还裹挟着浓郁的松脂所散发出来的苦涩气息,渐渐地弥漫到了这片土地之上。在那灰青色的天光映照之下,可以看到约有三百余个身影正在不断地上下起伏着。他们手中紧握着锋利的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劈砍着坚硬的松木,每一次斧刃深深地嵌入木头之中,都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那些原本还在枝头栖息的早起寒鸦们纷纷振翅高飞。
戚福手持一条长长的皮鞭,目光凶狠地扫视着周围。每当他发现有人没有将树枝上的树皮完全刨干净时,便会毫不犹豫地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那些尚未处理好的枝桠上面。而那几个可怜的俘虏,则因为恐惧和寒冷而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咬紧牙关,将已经渗出血迹的手掌紧紧地按压在粗糙的木材表面,继续艰难地劳作着。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混合味道——既有松木自身所蕴含的油脂香气,也夹杂着人们辛勤劳作后所流出的汗水所散发出的酸味。这些气味随着阵阵秋风四处飘散开来,仿佛形成了一片无形的云雾。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