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伯言正双腿盘坐于地面之上,嘴里悠闲地咀嚼着一根枯黄的草茎。他手中刀柄上所捆绑着的那条鲜艳夺目的红绸,也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轻轻晃动起来。突然间,伯言毫无征兆地嗤笑出声,声音之大,竟然惊起了不远处枝头的两只灰雀。
再看那边由竹篱围成的圈子里,蜷缩着二十几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她们的发髻早已散乱开来,宛如枯草一般的发尾肆意地暴露在外。其中一个身着翠绿色襦裙的女子,正全神贯注地用自己尖尖的指甲用力地抠着篱笆缝隙中的霉斑。由于太过专注和用力,她的手指头都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青黑色。
戚福面色阴沉如水,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拔出腰间长刀,向着身旁一块坚硬的石头狠狠一划。只听“呲啦”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如烟花般绚烂夺目。与此同时,俘虏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刀尖与青石剧烈摩擦,迸射出点点火花,随后在青石表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划痕。戚福紧紧盯着那道刻痕,口中喃喃低语道:“送不回去的……总要给条活路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改变的命运。
此时,西北角传来一阵清脆的木枷碰撞声。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身形尚未长成的半大少年,被沉重的铁链拴住脖颈,艰难地仰着头,试图接住从树梢上滴落的雨水解渴。他们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对生存的渴望。
伯言蹲坐在一旁,嘴里咀嚼着一根已经嚼烂的草杆。黄绿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溅落在脚下的青苔上,瞬间将那一小片绿色浸染成一片浑浊。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戚福,冷冷地说道:“您当真以为他们就如同田里的稗草,拔掉之后还能够再次生长吗?”说罢,伯言站起身来,身上破旧的衣物不经意间擦过旁边的一棵枯木,顿时刮落下几片斑驳的树皮。
就在这时,原本被厚重云层遮蔽的残阳,竟突然奋力穿透云层,洒下一抹余晖。夕阳的光芒映照在西边那三十几根拴马桩上,将它们的影子拉长,远远看去,宛如满地横陈的尸首,令人毛骨悚然。
戚福微微低着头,眼帘低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那夕阳透过他如墨般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洒落在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