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伯言手中的刀鞘突然一横,挡在了自己胸前。猝不及防之下,戚福一个踉跄,向前迈出了半步。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得“嗖嗖嗖”三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三支泛着寒光的铁箭如闪电般飞射而来,狠狠地钉入了他身后不远处一棵古老松树的树干之中!刹那间,树皮迸裂开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惊得栖息在枝头的夜枭展翅飞起,它那双犹如暗绿磷火般的眼珠子在黑暗的林梢之上迅速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
抬头望去,天空中的残月早已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轮弯弯的钩状月影若隐若现。而在距离他们大约百步之遥的地方,那个隐藏于山林深处的贼窝宛如一团凝固不动的浓墨,静悄悄地矗立在那里,甚至连平日里应该有的犬吠声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这无边无际的黑夜彻底吞噬掉了一般。
戚福死死地攥紧手中的火折子,由于太过用力,他的指尖已经变得苍白无比,毫无血色。然而,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那片漆黑的贼窝时,一阵轻微的铁甲鳞片摩擦声响传入了他的耳中。循声看去,只见伯言正半跪在地上,动作利落地割开面前的一丛茂密野蒿。随着那些枯黄的野草纷纷簌簌剥落下来,隐藏在下面的朽烂木栅逐渐显露出其原本的轮廓。
待所有的枯草全部清除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座看似普通的匪寨竟然呈现出一种极为奇特的造型,整体就像是一只倒扣过来的大碗。匪寨内的梁柱全都被粗壮的藤蔓紧紧缠绕包裹着,并深深地扎根于山壁之中;而那高高耸立的了望台,则巧妙地镶嵌在了一棵有着数百年树龄的巨大古树冠盖之内,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风……”伯言的嘴唇微微颤动,轻得几乎难以察觉。一阵湿润的气流悄然掠过戚福的后颈,带起丝丝凉意。他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西南坡处的几簇野草正在朝东方倒伏。这景象让那血腥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就在三日之前,有一支逃窜的马队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