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言之凿凿,李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皇帝对李丰人的态度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对太子的态度。殷素没有正面针对太子,那毕竟是她亲生骨肉,是她最得意的孩子,她一边以这个孩子为荣,另一边又忧虑着。
先拿男人开刀,是皇帝最先想到的法子,她不可能杀了太子,却要时刻提防着太子。
这天下迟早都是殷离的,但皇帝太明白大权在握的感觉了,如果太子也想呢?
太子真的甘心于二三十年都做太子吗?
一人之下的位置,她真的不想成为那“一人”吗?
皇帝不太敢赌,一个杀伐果决几十年的女人,如今竟然开始犹豫起来。
熟悉殷素的人若要知道,一定啧啧称怪,这个女人可是打倒了自己的长姐,当年的太子登上了皇位。先太子如今还被关在偏僻她乡,难以再入帝都。
殷素想着,故技重施。
她担忧太子挥刀向她,她只能调走她。
殷离在离开李丰人寝宫后,回到自己的府邸。她对李丰人的那些哀哀怨怨不上心,李丰人如何,与她关系不大。她最亲近的人只有母皇,她仰慕敬重着母皇,殷素培养她成为合格的继承者,却也不会拘着她的性子。
她爱戴着自己的母皇,甚至忘记了殷素是一个皇帝。
太子的前半生,都在母亲的关怀中长大,所以她难以想象,皇帝会对她有戒备。时隔多年,殷离恍恍惚惚意识到,她的母亲或许没有她想象中的爱她。
李丰人的悲戚之声萦绕在她的脑海中,皇帝喜爱太子,所以连对着李丰人也青睐有加。殷离从未有过任何挫折,即便她犯了错,皇帝也只会小惩大诫。殷离时刻谨记自己太子的身份,做事永远在那个尺度内,绝不会越界。她不曾想过,母皇会提防她。如今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件事,仍旧是不敢相信。
雕栏玉砌的宫殿内,殷离神情如常,她摊开宣纸,研墨挥毫。她并不平静,只是伪装,铁画银钩的字迹,穿透了纸背。殷离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张,直到后来手腕酸痛她才停笔。
太子的墨宝受世人追捧,然而皇家的东西不能轻易外传,尤其是太子的身份,一国储君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