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坐在木盆里,到这时,她方知为何蒋素素独独留了她一双眼睛,她是要,自己看着最后一个亲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死死瞪着蒋素素,对方却只是讥诮一笑:“姐姐这就恼了?不急,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姐姐,日后相见便是。”
“母亲!母亲!”沛儿挣扎着哭叫,却躲不开那双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
蒋素素脸色一黯:“没有,姐姐想必是携了沛儿一道逃离了,这些年她也辛苦了,只是无论如何不该不信任皇上…”
王贵家的心中惊骇恶心至极,却又不敢违抗命令,便硬着头皮,端起木盆往屋外走。
待走到屋门前,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圆脸丫头,接过青衣嬷嬷的食篮,又往里走。
王贵家的怔了半晌,才扭头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她像一个木偶似的愣愣的坐在盆里,前尘过往一幕幕划过眼前,母亲死前灰败的脸,父亲凉薄的笑意,八皇子的承诺,蒋素素握着她的手道谢,皇上的冷眼,后宫的苦楚,最后变成了眼前挣扎哭叫的沛儿。
她绝望不甘愤怒,可是却听到仙子一样的人说:“姐姐知道,小妹平日最喜洁,一粒沙子也是容不得的。姐姐这粒沙子,小妹已经容忍十几年了,如今,也到了拔掉的时候。”
宣德十八年,新皇登基,立蒋氏为后,亲自加冕,寓永结同心。
新帝想到蒋阮,却发现无论怎么回忆,蒋阮在他的印象里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了。她名声不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有姿色的女人罢了,他娶的是蒋家背后的势力,蒋阮和蒋素素并没有区别。赵长安既然已经是先皇的女人,他绝不会娶。
李栋不经意间回头,冷不防看见木盆里的人,吓得一下子跌下床去,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于是蒋阮便被送到了一个昏暗的屋子里,挣扎了度过了几日,直到今天,又才看到了光明。
“蒋阮还没有消息吗?”冷不防,他低声问。
“是不是要…”圆脸丫头也是一惊。
那女子也柔顺,并不挣扎哭闹。像是已经睡着了。
长时间呆在黑暗的空间,她对面前的明亮有些无所适从。待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