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的沈鸢轻轻摇头,微垂的目光落于伏在草地的女人身上。
“不怕死?”岱钦又问,面如平湖不见任何情绪。
沈鸢握了握斗篷的毛边,回:“我是大周与你们休战交好的纽带,如你真想接受这份和平,那我的命你必然要保住。如你不想接受,那不用你动手,我会先自刎殉国。”
这回,岱钦冷峻的唇线终于扬起了弧度。
他转过头,把沈鸢的话用朔北语翻译给扎那。
“听到了吗?”他道:“一个小姑娘,比你竟还有些骨气。”他又指了指从地上艰难爬起已经鼻青脸肿的女人,又道:“瞧见了吗?就连被你往死里打的姬妾,脾气都比你硬。”
扎那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那日大余人来袭侵入扎那的领地,他不但不出来迎战反而直接躲到尸体底下装死。
这件事情早就在大草原上传遍了,众人敬着他亲王的身份不说,但心里都瞧不上他。
丢了脸面又无处出气,被岱钦从大余人手中救回来的姬妾,就成了他发泄怒火杀鸡儆猴的工具。
岱钦的话像刀子一样稳准狠地扎在扎那心上,他又羞又恼,绯红瞬间染了全脸。
他是大草原上的亲王,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怎么能够被拿去和两个女人相提并论?!
“扎那。”岱钦瞧着他的怒意,语气已变成语重心长的叮嘱:“把身上的土拍掉,再把脸洗洗,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真正的男人不会把气往女人身上发泄。”
岱钦转身提步,留下泄去半股气的扎那迎风而立。
走近沈鸢,岱钦毫无预兆地伸出手臂搭过来,如丈夫搂住妻子一般自然,要将她覆进自己宽大的大氅中。
“汗王…”沈鸢仰头看他,只能看到他被胡须覆盖棱角分明的下颌。
“你自然知道我不会杀你。”只听他说:“但这里不比你们中原人的领地,难保不会有别人要动你。”
他把大氅拉高了些,让沈鸢紧靠着他行走遮挡周围的寒风。
“既然手无缚鸡之力,就得好好呆在帐篷里,别总是大着胆子瞎跑出来看热闹。”
岱钦低头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