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沈鸢坐在床榻上,从身上到心里都觉得寒冷。这个时候毡帐内只有她和她的陪嫁侍女,她们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漠北苦寒之地,住惯温煦江南的沈鸢初来乍到,纵有灶火炙烤也感受不到温暖。
忽听外面隐隐响起声音,纷乱的蹄声交杂人的呼喊声,一阵阵传入沈鸢耳中。她竖起耳朵,细听之下,全身忽地绷住。
“玉姿,去门口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沈鸢忙唤自己的侍女。
“是。”一旁等候的玉姿连忙起身,小跑到门口,撩开帐帘的一角。
外面那阵急促的声响立刻就顺着草原的疾风吹了进来,这下沈鸢更听得清楚,是鞭子挥舞,刀刃落下,绽开皮肉激起惨叫的声音。
“啊!”玉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惊叫出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
沈鸢掀开盖头,刚往门口看,帐帘就被玉姿脱了手重新落下遮住了外面的景象。
“是…是外面在杀人!”玉姿声音颤抖:“他们抓了好多人,一批一批的,把人往这边赶,一路上杀了好多人,流了好多血!”
手一抖,沈鸢的帕子掉落在地。
玉姿是皇后在出行那天送给沈鸢的侍女,也才认识沈鸢两个月。但此刻一见到主子面色惨白,顾不得自己的惊魂未定,直冲回来抱住了她。
“殿下莫怕!殿下莫怕!”
这个从南方来的纤细柔弱的小公主看起来就和纸片儿一样单薄,怎么能在新婚之夜承受这样的画面?
怀抱中沈鸢声音也在颤抖:“你看清了吗?他们…他们在杀我们的人吗!”
明明是议和,明明是和亲,是朔北和大周的双喜之日,岱钦汗王就这么残暴,直接屠戮了大周朝的使团?!
沈鸢简直不敢相信,她下意识地捏住自己的袖口,一支细长的银簪掉进手心。
这支簪子是她特地带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带着这个不为了格斗刺杀,只为了在万一之时能够以此稍稍自保。
银簪子顶端尖细,顶在她的指腹上。若那些朔北人杀光了外面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