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钧莫名其妙,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给枢密院上的屯田奏疏,心中微微开始打鼓。此事上他确有私心,难道是被发现了?不应该呀!可若非如此,杜延年为何一上来就针对壹利寥呢?
见盛钧沉默不语,杜延年直接呵斥道:“盛钧,屯田之事是你该提的吗?将瀚西近百万顷良田置于你的治下,你可真敢想啊!你倒是自给自足了,那今后呢?是不是政令就不过瀚河了呀?今后是该叫你‘扶余王’还是‘瀚东王’啊?”
盛钧吓得魂飞魄散,“噗通”就跪下了,满脸惊恐道:“卑职不敢!卑职建言失当,愿受惩处!但卑职绝无叛逆之意,请督师明察!”
“盛钧,我若真疑心你有反意,就不会只带这点人来见你了,更不会如此跟你说话!”杜延年语气缓和了些,伸手扶起了盛钧,“你我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从你在禁军做都头时便常打照面。你盛钧起于微末,从一个禁军士卒开始,征战二十年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也算是不容易。而且你性格素来谨慎平和,我相信你不会轻易做出糊涂之事!你应该明白,就算你有反意,你麾下将士又有多少愿意跟着你反呢?”
“杜相,我真的没有反意啊!”盛钧眼泪下来了,“您想想,就算中路军能跟我造反,北面有冯柯,南面有王表,他俩一个是陛下的心腹爱将,一个是京营铁杆,能坐视不理吗?我恐怕还没起兵就被他俩南北夹击困住了!”
“道理我都明白,我也相信你的为人,可你的所作所为让陛下如何看待?元震也是你请托的吧?我记得你俩年轻时候就有交情,没记错吧?”
“是唉!我糊涂!我就是一时起了贪念,想趁机占些地,真没想那么多!”盛钧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你是太糊涂了!你一个统兵之将勾连阁臣,这是犯了大忌!你以为这次来见你只是我一个人来吗?刚才斩杀壹利寥的之人他所穿的袍服你不会不认识吧?!”
“是宫中七品内侍之服!那——那是圣上的人!”盛钧此时才反应过来,心中愈发惊惧。
杜延年一脸的痛心疾首:“那是军情司的人,韩炎的徒弟!宫中派出这样的人来此是何用意你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