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秣陵城四门紧闭。周瑜独自立于江边，望着沙摩柯的山越战士将火把捆在战船桅杆上，吕蒙指挥士卒将粮草伪装成商队货物。江风裹挟着寒意掠过，江水泛着幽蓝波光，秣陵港内战船如林，桅杆上的灯笼在江风中摇晃，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周瑜立在码头的青石板上，望着江面训练的水军阵列，忽有一阵寒风卷着咸涩的水汽扑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单薄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程普本在一旁查看战船装备，见状立刻快步上前。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动作利落，从随行亲卫手中取来一件厚实的玄色披风，轻轻披在周瑜肩头，又伸手将领口拢紧：&34;公瑾，江风刺骨，莫要着了寒。&34;
周瑜回头露出一抹苦笑，伸手按住程普的手臂以示感谢，目光又转回江面：&34;德谋公，你看。&34;他抬手指向远处正在演练阵型的楼船，&34;此番西征，水路是佯攻关键，可我心里总像悬着块石头。&34;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封密函，借着火把的光亮展开，火光照得密函上&34;袁刘结盟&34;四字猩红如血。
程普凑近看去，铁脊蛇矛往地上重重一杵，震得石板簌簌落灰：&34;袁绍那厮停战腾出手，定要插手寿春的烂摊子。可咱们绕道豫州也是步步险棋！&34;老将军的声音裹着怒意，惊飞了岸边栖息的夜鹭。
周瑜拢紧披风，望着水军战船劈开江面，浪花翻涌如银：&34;襄阳更难。刘表与主公仇深似海，他守着荆襄要道，既能截断我们西进，更可能在背后捅刀。&34;羽扇无意识地敲打着掌心，发出急促的声响。
程普浓眉一竖，虎目圆睁：&34;但主公决心已下！当年老主公在岘山&34;他声音哽咽，顿了顿才继续道，&34;如今少主为兄弟报仇、为江东谋出路，这仗非打不可！我程普愿率死士为先锋，管他是曹操的铁骑还是刘表的弓弩！&34;
周瑜望着老将布满伤疤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却也更感肩头沉重。
江风裹挟着咸涩水汽掠过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