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看向华佗,见他自始至终都没看穿自己的身份,而心上人也暂时脱离了危险,得到了救治,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继续解释自己的来历。她默默守在将领床边,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温柔,只盼着他能早日苏醒 。
华佗看向床上的少年,少年被擦拭过的脸庞,尽管因病痛折磨而骨瘦嶙峋、毫无血色,却依旧难掩骨子里的英俊气质,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一股不凡,显然绝非农家子弟那么简单。他身上那三处致命的箭伤,触目惊心,手掌上层层叠叠的老茧,满是岁月与磨砺的痕迹,还有睡梦中痛苦呢喃的话语,无一不在暗示着他有着不寻常的过往。
可华佗从医多年,一直秉持着治病救人的纯粹本心,对那些勾心斗角、猜测病患身份背景的事毫无兴趣。在他眼中,不论患者身份高低贵贱,此刻都只是亟待救治的生命。如今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他也实在疲惫不堪,没再多想,只想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会,毕竟一会还有其他病患等着他医治,身为医者,责任在肩,片刻不得松懈。
考虑到病患的伤势极其严重,任何挪动都可能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而居所周边恰好有闲置的房间,华佗便让甄宓在此住下,以便能够时刻照料。
在之后漫长而又煎熬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对甄宓而言都度日如年。病患一直昏迷不醒,接连好多天都反复发烧,那滚烫的额头仿佛永远也退不下去的火焰,灼烧着甄宓的心。华佗每日都会按时前来查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愈发凝重,那不断变化的脉象越来越虚弱,好似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为了稳住病情,华佗整日将自己关在药房里,绞尽脑汁。他时而紧锁眉头,凝视着手中的医书,时而在屋内来回踱步,沉思良久。他反复斟酌着每一味药材,思量着它们的药性和相互之间的配伍。
第一次改药方时,华佗将原本侧重清热解毒的几味药材剂量稍作调整,又加入了一味能固本培元的珍稀草药,期望能在清除体内热毒的同时,增强病患的元气。可几服药下去,病患的情况并未得到明显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