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围拢住他,在他的鬓边、肩头、周身上下一片片一粒粒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刺、钉、锥、钩、镩……
形态万千,但无一不是杀人利器。
细锥在血肉中穿梭的速度是最快的,也很难给人捉住、握住,是他较喜爱的一种形态。
他心里悠闲的盘算着,准备给戚红药来个“万锥穿身”——就算她死不了,也决不好活。
戚红药竟然也在沙哑的笑着。
这样的一张脸,这时候露出的笑容,简直晦气。
薛恨从头到脚地憎恶这个女人。
“你笑什么?”
戚红药不语,只是笑。
薛恨干咳一声:“怎么,受不了刺激,疯了?”
他不急着去救自己的两个兄弟,虽然这对他而言并不很费力,但他还是想要先彻底解决一个对手,再去收拾杜义山,在他眼里,那老头子比戚红药棘手一些。
忽听一阵尖啸,声急,破空,二人一震而侧目,只见杜义山整个人变得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的意思是:脚从咯吱窝探来,手于膝盖下穿出,脖子窝进裤裆,头下脚上,颠三倒四——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打了个结。
然后,他的身躯抖得像锅沸水中的一粒米。
狂颤。
又在颤抖中迅速膨胀,转眼间,很像是一只愤怒的河豚。
这看起来如魔似幻的一幕,使戚红药跟薛恨都怔了一怔,神情骤变。所不同的是:
戚红药笑容愈发明显。
而薛恨则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女人——震惊,惶恐,不敢置信又不愿相信——
两个人都发现一件事:封狂、双横不见了。
薛恨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
戚红药笑道:“你护食?”一扬声:“老爷子,吃饱了?”
那膨胀得仿佛下一瞬就会爆炸的大球,忽然“嗤”的一声瘪下去,接着,眼前一花,“人结”就解开来,杜义山长出一口气,道:“老夫的‘气吞山河’,如何?”
戚红药含笑道:“宝刀不老。”
薛恨这时才终于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