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好像是笑够了,小手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看:“你笑了我,我也笑了你,咱们扯平啦!”
戚红药点头,叹一口气:“扯平了,可以放我走了么?”
金雀花“啊”了一声,好像听见了什么很惊人很可怖的事情,“谁不让你走?”转头问那大汉:“你不教她走么?”
大汉金刚坚花岗岩似的脸上,五官笨拙地动了动:“我没有。我还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金雀花转回头,指着自己挺俏的鼻头:“那是我不叫你走么?没有,没有,你不要乱冤枉人呀!”
戚红药额上有星星点点汗的反光,全身上下,似乎只有脸上的肌肉还比较自由,眼皮低垂,道:“那真对不住。”
她目光所及的地面上,满布着五颜六色枝嫩叶薄的柔弱小花。
它们虽然颜色众多,却有统一的名字。
——金钱花。
此金钱花,绝非是药铺里躺着的人畜无害的那一种。这花颜色各异(甚至形状也不大相同,有些长得像牡丹,有些长得像雏菊。),只有一处共同点:每朵花的某一花瓣上,必定生有一枚黑色金钱纹理——完全天然,绝非人工添加。
这是一种碰不得的花。
至于碰了会怎样,戚红药没试过,只听说触到花后,有许多人选择以自尽来结束痛苦。
放在入寺前,她不介意试一试,先在,不成了,试不起了。
她眼瞧着花,又叹了一口气。
金雀花一直在打量她,此刻忽道:“你怎么老气横秋的,跟我想的,全不一样。”
戚红药道:“人心里问题太多,找不到答案,不叹气,又能做什么?”
金雀花眨眨眼,道:“有什么问题?”
戚红药苦笑:“这不是明摆着的?我并没得罪过你们,你们却想要我死。”
金雀花神情一动,瞄了眼大汉,那大汉也在看她。
她眼珠转了转,道:“我听说,你狡猾得很……你真不知道我们的来意?”
戚红药垂着头,看那些一霎时突然发芽、抽条、盛开的花儿们,忽然道:“蓝晓星没少编排我吧?”
金雀花微微一愕,脱口而出:“哈,你这不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