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守不住同样是注定的。”
她握了握带伤的右拳,抿唇成线。
“到了三月,或早或晚,虫潮母巢第一波孵化的真虫一旦抵达,我们就只能弃关而走——你们下午想必也见到了,哪怕我从后方再补人上来,关墙本身也顶不住了。”
洪范颔首认可。
他清楚记得几日前惊鸿一瞥时飞燕关千疮百孔犹如虫蛀的正面,以及最下方泡沫般粉碎的藏兵洞。
毒素本就是虫族的招牌武器,甚至许多虫类的血液与体液都带有强腐蚀性。
“这一个月来我军战损超过一万一千;绝大部分尸首都被我下令即时火化,正是防着今日。”
萧楚注视着篝火上的火星,蹙着眉头。
“好歹拖延了一个月,三山盆地的撤离已彻底完成;自此往东,五百里外的尔白城已做好了万般准备,我们便在那与虫潮做最后一搏!”
她坐直身子,带出甲叶摩擦的飒响。
篝火摇晃,驱散了春夜的寒凉。
周文杨于此时突地出言。
“古枪魁,本座有一事想问。”
他望向古意新,后者木讷点头。
“虫潮袭击茂彦是一月,之后虫群径直北上,你却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古意新据实以告,将洪范一月下旬南下寻他,以及之后两人护送家中至亲与千余平民自巢江一路北上的经历说了。
周文杨扶膝正坐不再说话。
自他往下的更多人似有话想说——其中还有几位身着被血污黑了的紫绶云纹帛服——但最终没有人出这个头。
古意新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但不明白为什么。
他出身、容貌、学识俱是贫瘠,多年来以武交游,对曾经所受不涉及原则的种种诘难从来选择忍耐。
“你家人比我们这边早一日出发,中间又差着二百里,相当于四五日的脚程——有我们断后,他们必能平安抵达尔白城。”
萧楚环视众人,用数秒钟酝酿出笑容,开口缓和。
“我听闻虫族会搭建母巢用以孵化,我们可知道所在?”
洪范问出隅于心中许久的问题。
“蔚某亲眼所见,母巢设在鹰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