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鲛珠在月光下流转着幽蓝光晕,西极玄铁铸就的剑匣吞吐寒芒,更有各色灵丹妙药在玉瓶中泛着诡艳色,这些承载着所谓深情的物件,倒比寒潭红梅更艳烈三分。
那些在月下说得缠绵悱恻的誓言,总要扎根于谎言才能生长得枝繁叶茂。
越没有什么,越要执拗的展现什么。
“非要这般践踏我的真心?”
对方剑尖犹在滴落寒潭水,眉间却凝着化不开的深情:“为了取这冰魄,我在秘境被困,受了伤&34;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从没说要什么冰魄,一句“是为你”,便强加因果么?
剑锋擦过喉结的寒意让对方瞳孔骤缩,柳霁谦睫羽上凝着霜色。
双眼凝视苍生时的悲悯,与此刻的讥诮竟是同样惊心动魄。
这具被无数人痴恋的皮囊,不过是惑人幻象,就像无数张面孔眼中炽热的情愫,终究是照着话本子描摹的假象。
这些人口中的“倾慕”,就像雨季的瘴气,初时绮丽,触之即腐。
他们奉上的真心总要伴着条件——一个回眸,一句承诺。
然而有些承诺生来就带着溃烂的芯,偏要借霜雪粉饰太平。
逢场作戏的钟情则最是考究,要像古董商养护青铜器般日日擦拭谎言的铜绿,在氧化层下伪造千年沧桑的错觉。
最可笑是那些自诩痴情种的,总爱把算计包装成身不由己。
他其实都知道。
妄图伤害他,却还想让他遭受苦难后,如青瓷般裂而不碎地维持着体面。
倒成了好事者口中的“美人灯”,说易碎模样最惹人怜,格外狂热,仿佛脆弱能催化欲望。
听的最多便是“真心”,却没怎么见过“真心”。
柳霁谦一次次的拒绝那装满算计的眼,池中倒影被锦鲤搅碎又重聚,始终是那副冷月孤悬的模样,明明是迫不得已,倒成了高不可攀的“月”。
鹿闻笙,他以为是个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但是,接触下来,太过寻常,寻常得让柳霁谦有片刻怔忪。
没有精心布置的幻境,没有以命相逼的戏码甚至说得上正气。
“从头到尾都是